1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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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嘴裏送烤串的陳青礬、環著身邊人的腰圍著篝火轉圈的小馬達、喝得醉暈暈癱倒在地上的李牧子、正在跟其他教練閑聊的林教頭……
分明還是一切如常, 又仿佛來自遠古的殘存影像，轉瞬間的畫面被切割成無數幀，以毫秒的形式記錄著每個人細微的表情變化。
一剎萬籟俱寂。
一剎尖銳爆鳴。
郁時南還沒反應過來, 耳邊就相繼炸開一聲聲尖叫。
壓在他身上的霍周被人七手八腳地拉開到一邊，他被連拖帶拽地拎到一旁站著。
“不是……”郁時南一臉懵, “你們……”
“噓——先別說話, 趕緊拿著, 別推脫了。”泳隊的隊員皺起張臉塞給他一瓶礦泉水。
“奧, 行。”郁時南見狀便乖乖接過咕咚咕咚喝了兩口。
“哎呀！！！”隊員如臨大敵地抓住瓶身。
“唔……”郁時南下意識後撤兩步，但還是被擠壓出來的水濺到了臉上, 額前的碎發都變得濕漉不少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！”隊員手忙腳亂地扯起身上的衣服給他擦拭。
“不用了真的不用了。”郁時南推拒著, 他甩甩頭發, 好脾氣地說道，“反正這裏離基地也不遠，我回去洗一洗就好, 但是你為什麽突然上來抓瓶子，你很渴嗎？”
“那倒沒有。”隊員神情覆雜地說道, “不過我本意是給你漱口用的，誰知道你接過去就喝。”
“漱口？”郁時南愈發茫然，“我沒吃東西啊。”
隊員急得連連哎喲餵, 但又不好意思明說, 一張臉憋得通紅，半天也只擠出來幾句：“誰讓你剛才…那個…就那個…還是跟……”
“哦——”郁時南明白過來, 他好奇地指指自己，“你們是覺得我被霍周親了, 所以不幹凈了嗎？”
“瞧你這話說的。”隊員幹笑。
“沒錯就是這樣。”隊員正色。
“你們太小題大做了。”郁時南不自在地用食指刮蹭起脖頸，“其實……其實……”
他其實了大半天也沒琢磨出個可以將今晚合理化的理由, 索性破罐子破摔：“反正也就稍微碰到了一下，雖然部位有點點特殊，但畢竟是兩個男生嘛，我不會往心裏去的，再說了，霍周今晚喝得有點多，走路都不太穩，經過我的時候不小心跌倒然後湊巧碰到了，也不能怪他……”
說得越多破綻越多。
郁時南說完就開始後悔。
他真的是跟林琦待久了耳濡目染，此時此刻滿腦子只能想到“男女主摔倒必接吻”的晚八點狗血檔，說出口的話自然而然也開始往那方面偏。
他越說聲音越小，最後索性不吭聲了，就那麽尷尬地站在原地。
片刻後，見氣氛安靜得詭異，郁時南便小心翼翼地投過去個眼神。
結果正對上那人淚光炯炯的雙眸。
郁時南登時啞然，他微微張開口，想問問怎麽了。
“你真是個好人！”隊員激動萬分。
“啊？”郁時南一頭霧水。
“放心！”隊員使勁拍拍胸脯，“等霍隊酒醒之後，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！讓他給你鄭重道歉！”
“這個真的沒必要。”郁時南笑得勉強。
“不不不——”隊員伸手制止，“你不需要是你的事，他做錯了是他的事。”
“行吧。”郁時南沒再堅持。
“不過不是現在。”隊員洩出口氣，神情變得為難，“我聽說在你跟霍隊是大學舍友，所以你應該也知道，他這人恐同。”
“呃……”郁時南語氣帶上不確定，“我……好像是……知道？”
“所以他要是知道跟你不小心碰到了，肯定會把嘴巴割下來。”隊員唉聲嘆氣。
郁時南：“……”
你們可能對他還是不夠了解。
“跟你沒關系，是他自己心理有問題，他就是生理性地厭惡同性戀。”隊員語調沈重，“我們隊裏的女生有幾個喜歡嗑cp的，平時也愛跟我們聊，但她們從來不會在霍周面前提，大家都心知肚明。”
“是哈。”郁時南含糊地應和。
“不過你放心。”隊員拍拍他的肩膀，“我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。”
郁時南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慷慨激昂搞得不由自主挺直腰板。
隊員莊重點頭，然後邁著堅決的步伐離開。
遠處一片雞飛狗跳。
郁時南看過去。
“這都漱了十六遍口了，應該可以了吧？”
“才十六遍！霍隊清醒之後會用砂紙擦嘴的！”
“我帶了醫用酒精的濕巾，要不拿這個給他擦擦？”
“萬一不小心進嘴裏酒精中毒怎麽辦！出了事你擔得起責任嗎！”
……
霍周躺在那裏，一群人圍在他展開急救。
郁時南聽得一陣沈默。
他突然感覺自己之前的小心謹慎都是多餘的。
照目前的情況來看，就算霍周把他扒光了摁在地上親咬，其他人應該也會覺得這是因為霍周得了狂犬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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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嘴裏送烤串的陳青礬、環著身邊人的腰圍著篝火轉圈的小馬達、喝得醉暈暈癱倒在地上的李牧子、正在跟其他教練閑聊的林教頭……
分明還是一切如常, 又仿佛來自遠古的殘存影像，轉瞬間的畫面被切割成無數幀，以毫秒的形式記錄著每個人細微的表情變化。
一剎萬籟俱寂。
一剎尖銳爆鳴。
郁時南還沒反應過來, 耳邊就相繼炸開一聲聲尖叫。
壓在他身上的霍周被人七手八腳地拉開到一邊，他被連拖帶拽地拎到一旁站著。
“不是……”郁時南一臉懵, “你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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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！！！”隊員如臨大敵地抓住瓶身。
“唔……”郁時南下意識後撤兩步，但還是被擠壓出來的水濺到了臉上, 額前的碎發都變得濕漉不少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！”隊員手忙腳亂地扯起身上的衣服給他擦拭。
“不用了真的不用了。”郁時南推拒著, 他甩甩頭發, 好脾氣地說道，“反正這裏離基地也不遠，我回去洗一洗就好, 但是你為什麽突然上來抓瓶子，你很渴嗎？”
“那倒沒有。”隊員神情覆雜地說道, “不過我本意是給你漱口用的，誰知道你接過去就喝。”
“漱口？”郁時南愈發茫然，“我沒吃東西啊。”
隊員急得連連哎喲餵, 但又不好意思明說, 一張臉憋得通紅，半天也只擠出來幾句：“誰讓你剛才…那個…就那個…還是跟……”
“哦——”郁時南明白過來, 他好奇地指指自己，“你們是覺得我被霍周親了, 所以不幹凈了嗎？”
“瞧你這話說的。”隊員幹笑。
“沒錯就是這樣。”隊員正色。
“你們太小題大做了。”郁時南不自在地用食指刮蹭起脖頸，“其實……其實……”
他其實了大半天也沒琢磨出個可以將今晚合理化的理由, 索性破罐子破摔：“反正也就稍微碰到了一下，雖然部位有點點特殊，但畢竟是兩個男生嘛，我不會往心裏去的，再說了，霍周今晚喝得有點多，走路都不太穩，經過我的時候不小心跌倒然後湊巧碰到了，也不能怪他……”
說得越多破綻越多。
郁時南說完就開始後悔。
他真的是跟林琦待久了耳濡目染，此時此刻滿腦子只能想到“男女主摔倒必接吻”的晚八點狗血檔，說出口的話自然而然也開始往那方面偏。
他越說聲音越小，最後索性不吭聲了，就那麽尷尬地站在原地。
片刻後，見氣氛安靜得詭異，郁時南便小心翼翼地投過去個眼神。
結果正對上那人淚光炯炯的雙眸。
郁時南登時啞然，他微微張開口，想問問怎麽了。
“你真是個好人！”隊員激動萬分。
“啊？”郁時南一頭霧水。
“放心！”隊員使勁拍拍胸脯，“等霍隊酒醒之後，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！讓他給你鄭重道歉！”
“這個真的沒必要。”郁時南笑得勉強。
“不不不——”隊員伸手制止，“你不需要是你的事，他做錯了是他的事。”
“行吧。”郁時南沒再堅持。
“不過不是現在。”隊員洩出口氣，神情變得為難，“我聽說在你跟霍隊是大學舍友，所以你應該也知道，他這人恐同。”
“呃……”郁時南語氣帶上不確定，“我……好像是……知道？”
“所以他要是知道跟你不小心碰到了，肯定會把嘴巴割下來。”隊員唉聲嘆氣。
郁時南：“……”
你們可能對他還是不夠了解。
“跟你沒關系，是他自己心理有問題，他就是生理性地厭惡同性戀。”隊員語調沈重，“我們隊裏的女生有幾個喜歡嗑cp的，平時也愛跟我們聊，但她們從來不會在霍周面前提，大家都心知肚明。”
“是哈。”郁時南含糊地應和。
“不過你放心。”隊員拍拍他的肩膀，“我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。”
郁時南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慷慨激昂搞得不由自主挺直腰板。
隊員莊重點頭，然後邁著堅決的步伐離開。
遠處一片雞飛狗跳。
郁時南看過去。
“這都漱了十六遍口了，應該可以了吧？”
“才十六遍！霍隊清醒之後會用砂紙擦嘴的！”
“我帶了醫用酒精的濕巾，要不拿這個給他擦擦？”
“萬一不小心進嘴裏酒精中毒怎麽辦！出了事你擔得起責任嗎！”
……
霍周躺在那裏，一群人圍在他展開急救。
郁時南聽得一陣沈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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